仅有同案犯的供述能否认定被告人构成共犯？ - 刑事法规 - 深圳刑事案件律师
发布时间：2016年11月3日
一、问题的引出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53条的规定“只有被告人供述, 没有其他证据的, 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但是在二人以上的共同犯罪中，“只有被告人供述”是否包括同案被告人供述呢?换言之，对于某一犯罪构成要件事实只有同案被告人供述证明，在此情况下，能否认定该构成要件事实成立呢?
笔者在办的一起共同诈骗案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我方代理的当事人作为融资中介被控与借款企业共谋诈骗资金方，涉案金额特别巨大。我方当事人作为职业融资居间人，客观上积极促成了双方合作，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正当居间行为被企业一方的诈骗活动所利用。现企业一方的多名被告人指证我方当事人知情并参与了诈骗共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证据可以证明我方当事人主观上对诈骗活动知情。即综合全案证据分析，唯一能证明我方当事人对诈骗活动知情并构成共犯的，就仅有几个同案犯的供述。那么，在此情况下，能否认定我方当事人构成共犯呢?
二、观点分歧
对此，主要涉及对《刑事诉讼法》第53条“只有被告人供述, 没有其他证据的, 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的理解。理论与实务中主要有以下两种观点分歧：
第一种观点认为，此处的“被告人”仅指被告人本人，而不包括同案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针对一被告人而言，其他同案被告人供述属于“证人证言”。
第二种观点认为，此处的“被告人”当然包括同案被告人。《刑诉诉讼法》并没有规定同案被告人的供述对其他被告人而言属于证人证言，共同犯罪中，一被告人对另一被告人而言，其身份地位并没有发生转变，只要仍在同一案件追诉程序中，身份仍然只是被告人，其作出的陈述自然还是被告人供述而非证人证言。因此，“只有被告人供述不得定罪处罚”的规定在共同犯罪案件中，应理解为包括只有同案被告人的供述不能认定某一被告人构罪。
三、律师意见
笔者比较认同第二种观点，根据证据规则，同案被告人供述需要补强，相关同案犯的供述未经补强的情况下，不能作为定案依据。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53条的规定“只有被告人供述, 没有其他证据的, 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有罪事实和量刑事实都不能仅凭被告人供述，由于同案犯与被告人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处于同一追诉程序中的共同犯罪人为了相互推脱罪责,或为了争取立功表现，进行虚假供述的可能性较大，其供述对“被告人是否有犯罪事实和被告人在行为过程中的地位”的证明力较低，在被告人不承认犯罪的情况下，仅有同案犯供述的不能认定被告人有罪事实。
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参考》第453号“张建国贩卖毒品案——如何理解和把握刑事诉讼法第四十六条(笔者注：2012《刑事诉讼法》第53条)关于“没有被告人供述，证据充分确实的，可以认定被告人有罪和处以刑罚”的规定”确立了三条把握被告人供述等言词证据的裁判规则：一是不能仅凭言词证据尤其不能仅凭同案被告人供述认定犯罪事实。二是严格排除非法言词证据，尤其是严格排除同案被告人的非法言词证据。同时必须排除同案被告人之间串供的可能性。三是各类证据之间的矛盾必须得到排除，形成一个互相补充、互相印证、完整、缜密的证据锁链，能够得出唯一的证明结论。
根据上述证据裁判规则，同案被告人供述本身可信度低，因此，必须得到其他证据的补强，在未经查实之前，若再没有得到补强，不能认定犯罪事实。回到开始的问题，自然也不能仅凭同案犯的供述认定被告人构成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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