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运恒:分清角色和专业化是基础 - 辩护技巧 - 深圳刑事案件律师
发布时间:2016年9月27日
  我作为一个十几年的刑事辩护专业的律师,我也没有什么建树,也没有做过什么研究,今天从我执业的心得讲一下,作为律师职业伦理里面一个基础性的条件,也是一个法律人包括律师经常容易混淆的一些问题。我最早关注到职业伦理中一些基础性的条件是无意中的,我在写博士论文的时候是写了刑事法律援助的质量控制,怎么提高它的质量。这个时候我通过大量的实际调研,我发现了很多的重大案件,包括了死刑案件都是由初出茅庐的年轻律师做的,年轻律师他即便是再尽职尽责,他的专业程度和执业经验都不可能达到这样重大的案件所需要的一个基本的律师素养。所以说从这个角度来讲我就想到了职业伦理。我们法律人经常有的理念,我觉得就不需要我赘述,怎么样崇高的法治理想,追求法治的进步,从理论到立法和司法实践,我们都需要做很多高大上的追求和动作。但是如果说一个法律人从事律师职业的时候,它应该是有不同的理念,一定要把当事人的合法利益放在第一位,但是我发现很多年的执业过程中,很多的律师其实没有搞懂这一点。往往把自己个人的一些追求,甚至是包括政治追求也包括法律人对法律进步的理念和追求融入到了自己的执业,由此导致了很多的问题。我的同学中,我北大硕士的同学就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我见到他一次执业的过程,这个当事人很不想在看守所里待着,想出来,而且具备这样的条件。但是因为我们的律师把问题加到了人权方面,加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上,把当事人给弄的下不来了,硬着头皮在那儿坚持。类似这样的案子在现实中很多。你在执业的时候是不是把理念的问题搞清楚了,这是作为律师的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如果说分清角色是职业伦理的基础,那么专业化更是,专业化作为律师的职业伦理的基础,这个事我是从代理李天一案件中的第四被告,从这个案件中关注到的。因为这个案子其实一直到开庭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参与其中,但是前面叫的热闹的律师,开庭了以后我才发现,这些律师没有出庭的在外面叫的我不管,出庭的律师我亲眼看见,他们说案子有非法拘禁,他们没有申请法医出庭,没有申请侦查人员出庭。后来我就问他们了,我说你怎么不申请法医出庭,怎么不申请警察出庭?结果是,第一被告的两个律师一起说,我们还有权利申请警察出庭?这都到什么时候了,非法拘禁开除规则实施3年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律师代理这样的案件,代理这样一个有名的人。这样的专业基础下,你做出了一个无罪的辩护目标追求,显而易见你这个目标追求是很有可能遭遇失败的。我当时认为很多的律师做出损害当事人利益的一些职业决策和职业行为的时候,他本身的出发点也是非常好的。他认为从我的这个角度判断这个案子就是不够,他可能是什么一个圈套,是一个敲诈勒索,是仙人跳,最后导致了错误的判断,错误的目标追求,最后一心热血,费心费力取得了一个很不好的结果,而被人误解是为了自己出名,然后制订了一个完全不务实的目标追求。我从这个案子中亲身感受到,律师如果说职业年限不够,你代理大案子,如果说平时做的是民事,是其他的非诉讼的话,你遇到了一个偶然的大案子,感觉到有意义,感觉到是出于自己的正直之心就做了,我认为这是没有专业基础的律师接受非自己领域的案件,这是没有职业道德的。
  我这样的感受很多,例子也非常多,专业素养也不仅仅是技术上对法律,对理论知识的把握,你把握的再精湛没有相应的经验积累和对于尺度的恰当把握,你照样做不好案子。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在同行中遇到过很多,他认为这个案子就是无罪,他会劝被告人无罪辩护,实际上是不对的,这个案子即便说有争议,最后有可能达到无罪的目标,你也未必做无罪辩护。被告人如果说是公务员,他的身份对他很重要不能有罪,你可以这样鼓励当事人,但是如果说是一个农民工是一个小企业主,他什么清白不清白的,他无所谓的。对他来讲,他就是想早一点出来,早出来三个月或者说半年的话就是我最大的利益,你走一个简易程序两个月出来了,这样的话其实才最符合他的真正的利益。如果说你坚持无罪的话,那么要经过补充侦查,经过正式的普通程序的审判,半年一年过去了最后无罪有什么用?因为对他来讲无罪和有罪是没有意义的,自由对他来讲才是有意义的,等你无罪的时候他出来的时候他的企业早完蛋了,崩溃了,他的企业都没了。陷入专业主义也是不对,专业素养包含了专业的知识,还有作为律师必须的社会经验,对全局的把握能力。希望各位研究职业伦理的时候多提提专业化,一定要走专业化的道路,否则的话谈不上有什么职业伦理,跟道德的宣扬,具体的一些措施的制订和要求相比,我认为本身不矛盾,但是它是一个很必要的基础。

(来源:大成辩护人丨作者:赵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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